自打钻进那个矿洞以来,刀尖上打滚都滚了七八遭,眼下捡回条命瘫在河边,众人都感觉身心疲惫,没说上几句话,先后都睡着了。
杨双喜让尿憋醒时,天已经大黑了。
他撒完尿回来时,赵魁元已经睡醒了,正在到火堆前翻烤鞋垫。
俩人一边烤火,一边闲聊。
“哥呀,要说你才是最有福的,闹了半天,你是啥也不知道啊。
我跟你说,我这条小命差点没被你给掐死!”
杨双喜薅开衣领露出道淤紫掐痕,月光底儿看着活像缠了条黑蜈蚣。
赵魁元眼珠子瞪得跟煤球般大,待到杨双喜连说带比划讲完白蟠迷魂的事,他那张脸比青柿子还绿。
“他姥姥的!
赶明儿回家后,满县城的馆子,弟弟你随便选,想吃啥咱就吃啥,可劲儿造!”
火苗子“啪”
地炸了个灯花,赵魁元蹭地拔出腰里的匕首,冲着火光看了看刃口:“那畜牲还吊在半空呢,等再下去,看哥哥给它大卸八块!”
刀锋映得满天星斗直哆嗦。
“哥,你要是砍一刀,我就补一脚!”
杨双喜攥着柴火棍耍了个枪花,“管它是啥,咱哥俩非得把它给干躺下不可!”
两人对着月亮赌咒混骂,五指山都教唾沫星子浇醒三回。
待到东边泛起蟹壳青,方才裹着晨雾歪倒在地。
远处山尖儿挑着金边,林涛簌簌,倒似应和着昨夜狂言。
等这些人起来时,黄芩已经把水烧开,做好了稀粥。
撂下饭碗,老墨斗拿枯枝在地上划拉:“大魁,你和秦穷去砍些藤条回来,要三尺长,手指粗,怎么着也得划拉百十来根。”
赵魁元刚想问要这些藤条干什么,秦穷已经背身走向了树林的方向。
他嘴里嘟囔了一句,骂骂咧咧地跟上去了。
老墨斗让黄芩看着行李堆,然后去捡一锅小鹅卵石回来,把石头放在火堆里烤热,至少也得百十来块。
交待完后,他叫上杨双喜,沿着小河往上走,准备去捕鱼。
趟过三道陡峭山褶子,涧水轰鸣已然震得耳膜发颤。
老墨斗靴头勾住块龟背岩,俯身撩了把河床青苔:“就这窄口子,堆石截流。”
杨双喜刚要搬脚边碎岩,被老墨斗的烟杆敲了手背:“这种石头不行,去找脸盆大小的麻石,才困得住水。”
眼见着十几块青鳞岩卡住了河道,老墨斗抄起尖头卵石往缝隙里楔:“甭管活水奔得多凶,豁口拿碎石填死了,照样困得它没脾气。”
待得横坝初成,河水已打着旋儿往石缝里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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