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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到用过早膳,一齐回将军府时,林重亭便瞧见了段漫染抱在怀中的白兔。
大庭广众之下,段漫染不便解释这兔子从何而来,只悄然对她眨了下眼。
等坐进马车里,车轮刚缓缓行驶,段漫染便迫不及待问道:“这兔子是两个月前从猎场带回来的,夫君觉得可好看?”
林重亭颔首,目光落到毛色纯白的兔子上。
她年幼时在边疆,沙漠戈壁之中也有数不清野兔,在那里,这般弱小无害的兔子,一般只有成为猎物的下场。
要么死在苍鹰的爪下,或死在狐狼利齿之中,或被猎人射中,剥下皮草卖钱。
与林重亭不同,段漫染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——
她还未嫁给林重亭之前,便听琼姐姐提起过,少年小时候曾养过一只小兔子,后来小兔子死了,林重亭伤心得连饭都不肯吃。
如此想来,林重亭定然是喜欢兔子的,只不过人长大了,许多情绪便不能表露出来。
因此林重亭的目光不过在兔子上停留得久了些,会错意的段漫染忙问道:“夫君可要抱一抱它?”
还不等林重亭回答,段漫染已将兔子抱起来塞到他怀中。
小兔子许是已经习惯了段漫染的气息,乍然落到林重亭手上,它不安地转动红眼珠,蹬着后退就要仓皇逃窜。
眼瞧它就要摔下去,少年顿时合拢五指,将其牢牢禁锢在掌心。
林重亭垂下眼,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可想好要给它取什么名字?”
一人一兔的暗流涌动,段漫染浑然未觉,只欣慰地点了点小兔子鼻尖:“取名也太麻烦,反正咱们只有它一只,就叫它兔兔如何?”
林重亭自是没有异议,段漫染很是得意自己的取名,她弯下腰,目光与小兔子对视:“好巧,我叫免免,你叫兔兔,是不是很像?”
林重亭坐姿不变,瞧见少女弯腰之际,后领之下那一截纤细白净的脖颈。
她很快别开眼,抱着那兔子的五指却不由收拢了几分。
的确是有相似之处。
林重亭不禁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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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升坊,临安城中最热闹的花楼。
尽管是在白日里,花楼中窗牖紧闭,全靠明烛花灯照亮,脂粉腻香中分不清白昼与黑夜,恍若进入极乐之境。
段漫染以袖掩面,在一堆莺莺燕燕的环绕中蒙着头往前走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约好的出门玩,洛灵犀竟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。
段漫染浑身不自在,扯住走在前头的洛灵犀的衣袖,悄声同她道:“咱们还是出去吧,若是叫夫君知道……”
“怕什么,你我穿的都是男装,又有谁认得出来?”
洛灵犀不以为意,怀中还抱着段漫染专程带给她的小白兔,“再者,就算碰到熟人,大家都是来逛花楼的,他们敢往外头说?”
说罢,眼前的门已打开,带路的龟公问道:“二位爷请坐,小的这就去叫姑娘们来,不知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?”
“姑娘便不必了。”
洛灵犀显然是有备而来,“听说今天花魁芸香初回登场献奏,她几时才出来。”
今日来月升坊的客人,十个有九个都是为花魁娘子而来,那龟公了然道:“公子来得正是时候,约莫还有半炷香,便是花魁娘子出场。”
闻言,洛灵犀随手抛了枚金叶子过去:“既然如此,我们这里用不着打扰,等需要伺候时,自会叫你。”
龟公拿了赏钱,恭恭敬敬退出去,临走前还不忘将雅间的门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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