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爱言归正传。
“不去。”
芜歌眼皮子都没掀起,铿地盖上锦盒,起身走向妆奁。
“陛下再情深,也是九五至尊,总要台阶下的。
他既然千里迢迢而来,姐姐又——”
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芜歌打断他,“替我传话,请陛下保重龙体,民妇改日再去觐见。”
宗爱瞧着这袭清冷的背影有些无奈。
他和姐姐素来是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他起身:“那告辞了。”
宗爱走后许久,芜歌还是站在妆奁前,一动不动。
半晌,她抽开屉子。
里头,那条黄金镂空挂链静谧地躺着。
指尖划过镂空的花纹,那是一朵镂空的木槿花,花芯是他们的结发。
逃回郯郡的那夜,婉宁悄悄地把链子塞回了妆奁。
翌日清晨,她早起梳洗时,避无可避地看见,这才生出百般惆怅来。
她想,她当真是无心无情了。
抛情弃爱,离家出走,她是世人眼里抛夫弃子的荡妇。
可她对那个男子却并未生出蚀骨的愧疚。
她只是觉得愧对晃儿。
至于拓跋,芜歌宽恕了自己,她把皇长子的出生看作是他们的两不相欠。
“阿焘,是你负我在先的。”
她轻喃。
三百多个日夜,她都是如此对自己轻喃的。
如此,才能不相欠。
郯郡离宫,拓跋焘听了宗爱的传话,呆坐在软榻上,半晌不语。
他闭目,死死按下心口翻涌的血气。
“与君结发,相约白首,奈何情深缘浅。
望夫珍重,另觅良缘,善待吾儿。
阿芜绝笔。”
每每他血气翻涌时,都会不断默念她临走前的绝笔。
只有如此,他才能感受到那个他爱之入骨的女子,心里是有他的。
可今日,心口翻涌而上的血气,却是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的架势。
他又回想凤凰台,那个女子小奔着,从身后环住他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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