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岁华眼中划过短暂的讶异,她垂首捋着颈侧的发丝,轻声道。
“兄长还真是洞若观火。”
少女嗓音细软,这声兄长实在好听,霍重九似笑非笑。
“为人兄长自然是要多看顾着妹妹的,万一看上哪家庸庸碌碌的蠢材,也好替妹妹悬崖勒马。”
晚宴设在流云院,江岁华梳好头发在暖阁歇息了一小会便带着云蝉跟习秋出门,才踏出松雪居,就见霍重九早已在门口等候,青雁和红鳐人手捧着一个托盘,都用绣着寿字纹的红绸盖着,显然就是给霍夫人的贺礼。
两人并肩走着,来到流云院时,院里已是众人齐聚。
与下午宴宾客的长桌不同,院里露天摆了数张桌椅,最上方两张并排的雕花方桌坐着霍夫人与霍老爷,两侧依次摆下,桌角各放了一只窄口白玉瓶,插着正盛开的金钟鸣秋,院子的檐廊处摆数盆颜色各异的菊花,开得正热闹。
霍重九上前朝首座两人行礼问安。
“父亲,母亲。”
江岁华闻嗅着院内的阵阵清香,也随着霍重九上前屈膝行礼。
“父亲,母亲。”
霍知行这几日忙着和夫人应酬又要去学堂教书,险些将自己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给忘了,见霍重九与她站在一处,当即便不悦地皱起眉来,并没有回应。
反倒是霍夫人,看见两人站在一块儿叫父亲母亲,脸上笑意压都压不住,忙应着。
“好好好,来了就好。
快坐下,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。”
两人入席,按照座次江岁华坐在周茹慧的身边,而霍重九与几个堂兄弟坐在对面。
在来之前霍重九就已经告知过她霍府寿宴的规矩,得先祝过寿才能用正餐,桌上由侍女一轮一轮添置的餐前小食,果脯蜜饯干果熏腊应有尽有。
她原以为晚上的家宴会比下午要轻松些,谁料除了吃饭的位置座次有变动外其余分毫不差。
席上众人聊得热火朝天,江岁华也并不多话,只正襟危坐,静静地听着。
“今日是姨母的寿诞,妹妹既认了姨母做母亲,可曾准备什么礼物?”
周茹慧柔柔的开口,顺便给江岁华倒了一杯酒。
江岁华接过酒盏却没有饮下,熟练地冲她腼腆一笑。
“我才疏学浅,身上又无银钱傍身,哪里准备得了什么贵重的礼物,只备了一点薄礼,表个心意罢了。”
周茹慧讥诮地笑出声。
“妹妹既能攀上表哥做义兄,只要妹妹开口,又有什么是要不到的呢?”
江岁华像是听不出来她的挑衅,仍笑着回答。
“兄长为人宽厚,想必对妹妹们都是一视同仁的。
姐姐若有难处相求,想来兄长也会答应的。”
周茹慧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挑衅,对面的人就是不生气,就像是一团棉花,任她如此捶打都不反抗,反倒累得她气喘吁吁。
江岁华见对方不再说话也坐直了身子,不再言语,从第一日见到周茹慧开始,她就隐约感受到对方隐藏起来的恶意,送她旧衣是为了宣誓主权,送她燕窝是为了引起霍夫人的不满,想来,她和霍重九的风言风语也跟周茹慧脱不了干系。
她很清楚周茹慧对自己的恶意,但她不在乎,只要不是伤她性命,她就可以做到视而不见。
谈话间,筵席上的众人已经开始送礼祝寿。
二房送的是一架红珊瑚摆件,造型独特颜色纯正,象征日子红红火火。
三房呈送的是一架紫檀掐丝镂雕百鸟朝凤六扇屏风,华贵大气。
陈夫人作为娘家的妹妹,送了一串琉璃佛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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