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长顺深知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,它能够左右人心,能够改变局势。
所以他试图通过这场舆论战,造成对陈凡的压迫。
同时,他还暗中劝动了向阳村的护林队在山脚设卡,禁止所有猎户上山狩猎,特别是要重点提防陈凡。
高音喇叭里《论资本主义尾巴的新表现形式》的播音第三次响起时,陈凡的指节在猎弓上绷出青白的颜色。
挂在磨坊外墙的狼皮褥子被风吹得啪啪作响,上面“破坏封山育林”
的大字报是新贴的,浆糊还没干透。
任长顺的广播车就停在晒谷场中央,车头绑着的红绸布在风里猎猎抖动,像面血色的旗。
他特意选了当年批
斗地主用的那台老式扩音器,电流杂音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“全体社员注意!
某些人打着为民除害的幌子,破坏集体财产……”
任长顺沙哑的嗓音通过高音喇叭炸开,惊飞了老槐树上的乌鸦。
“……私自狩猎破坏生态平衡,与米国破坏越国森林如出一辙……
陈凡蹲在磨坊后的玉米地里,军绿胶鞋陷在泥泞中。
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护林队的布防图:
七个戴红袖章的男人呈扇形封锁了进山小路,为首的护林队队长腰间别着的不是往日的旱烟袋,而是新配的五四式手枪。
晒谷场方向突然爆发出哄笑。
陈凡透过玉米叶缝隙,看见任长顺正把一张狼皮往黑板报上钉,狼头的位置贴着陈凡父亲的老照片——那是六五年搜出任家倒卖粮种时拍的。
照片下方用粉笔写着:“有其父必有其子。”
而张婆子正用裹脚布蘸了红墨水,往陈凡父亲的照片上打叉。
她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:“当年他爹举报我儿偷粮,现在他儿子可算是遭报应喽……”
“凡哥,”
佟晓梅从身后拽他衣角,她怀里抱着的《赤脚医生手册》里夹着蓝皮账本,“钟叔说村里的护林队连獾子洞都派人守了,放话说决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山狩猎。”
陈凡的猎弓弦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。
系统地图上,代表护林队的红点已经包围了所有进山路径,连他去年挖的隐秘地道都被标上了“陷阱已布”
的记号。
山脚下,护林队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,手持棍棒,神情严肃地站在山脚下。
他们的存在,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村民们与山林隔绝开来。
那些曾经在山间捕猎的猎户们,如今只能站在山脚下,望着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林,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。
“凭什么不让进山?”
老猎户钟老汉的怒吼从人群中炸开。
他试图上前理论,立刻被两个戴军绿帽子的青年反剪双手,印着“护林防火”
的红袖章蹭满了泥。
祖龙号脖颈上的刀疤涨得紫红,“老子上山布打猎,采药总行了吧?”
护林队长的手枪套“啪”
地拍在褪色的军裤上,故意亮出别在腰带上的文件,纸页上“陈凡”
两个字被红墨水圈得狰狞:
“谁知道你们是真的进山采药还是要打猎?反正这段时间就是不能进山,任何人来都不行,尤其是那个猎户陈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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